第93章 恶毒
林野顶着寒风，往家的方向骑行的时候，回想起程依梦画蛇添足的模样，还莫名有些想笑。
猜也能猜到，估计是她父母或者家人想要侧面的见见他或者考察一二。
对于曾经有过女儿的林野来说，完全能够理解那份心情。
毕竟，养女儿像养花一样，小心翼翼的精心呵护，好不容易等到一朝花开，却要被人连盆带花的端走，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做到割爱或放手。
到家后，潘秀荣她们正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捏着南瓜饼。
“老二，回来了。”
“回来了。”
林野一进屋就闻到了肉香，“你们炖肉了？”
“炖了。”潘秀荣笑着说，“跟咱们一趟房的邻居家杀年猪了，我们听到动静也过去买了一大块肉和大骨头，那家人后来还给送了酸菜血肠杀猪菜……”
东北进了腊月，大部分养猪的人家都要杀猪，为过年包饺子、做菜准备肉料，民间谓之“杀年猪”。
有童谣曾唱到：“小孩小孩你别哭，进了腊月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月就是年”，从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人们盼望杀年猪吃肉的心情。
“那这邻居不错啊。”林野笑着追问，“一大块是多少？没多买点？”
“多买了，有十多斤呢。大锅里给你留了不少蒸的五花肉和馒头，快吃去吧。”
潘秀荣知道儿子的饭量，就算在外面跟对象吃过饭了，肯定还能吃进去。
一听十多斤，林野却一点都没觉得多。
他们家人多，消耗的也快。
可谁让他没赶上呢。
林野回房间脱下了新做的中山装，才去厨房洗手。
之后，他从大锅里端出来半盘泛着油光格外诱人的蒸五花肉，用筷子挑选几片肥肉相间的肉夹在掰开的馒头里，做成中式汉堡，又美美的用了一餐。
次日，上午九点多，林野提前一些到达了公园门口。
许是今天没有那么冷，又是礼拜天的关系，凉亭和小广场都有人，还有几个跑动的小孩子。
林野锁好了自行车，刚直起腰就看到了骑车过来的程依梦。
“你刚到吗？”
程依梦说话间，下意识的朝公园里张望了一眼，又急忙收回了视线。
林野将一切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对啊。停我旁边吧。”
“好呀。”程依梦灵巧地下了自行车。
林野趁着等她锁车的间隙，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圈公园里的人，很快锁定了几个怀疑对象。
“好了，走吧。”
“好。”
两人一起进了公园。
貌似很随意的在小道上散着步。
程依梦往下拽了拽围巾，露出整张俏丽的小脸，“今天不是很冷，气温有一些回升。”
林野立即明白了傻姑娘的用意，他忍着笑意，也有样学样的把围巾打开，“确实回升了，等中午的时候更暖和。哎，我们午饭去国营饭店解决？”
程依梦舔了舔唇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少点菜。”
林野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那越发红润的唇上，“好，答应你。”
他们有说有笑的在公园里逛了一大圈，最后去了凉亭里找地方坐下来。
虽然是冬天，但因为穿着厚棉裤，坐在有木头的地方倒也没有太冷。
凉亭里不只有他们，还有成双成对的男女和几位老人。
程依梦从坐下后就透出了一些不自然，眼神有些发飘。
林野当做没发现异样，神色如常的继续聊着天。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坐在他们斜对面的那两位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人就是程依梦的父母。
不止是因为两人形色可疑，还因为程母那双酷似程依梦的眼睛暴露了。
今天再暖和，也是零下三十多度的室外。
过了十多分钟，林野就提议离开。
程依梦积极雀跃的响应，立刻跟着他走了。
程卫建望着跟女儿走在一起的小伙子的背影，转回头悠悠的叹了口气。
柳雅珍太清楚丈夫为何叹气了。
其实说实话，连她都没有想到女儿的男同学长大成人后变化这么大。
她拽了一下他的胳膊，两人也离开了凉亭。
“人也见了，什么感受？”
“不可否认，长相個头都没挑的。也难怪小梦那么相中。”程卫建顿了顿，“眼神也挺正，不像是那种油嘴滑舌心术不正的人。”
“说的挺中肯。”柳雅珍笑着打趣，“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没想到你这个老丈人……”
程卫建无奈的道，“等我把话说完。从前没见的时候，我觉得门不当户不对，条件太差，女儿眼光是真不行。
但是，现在我有点担心小梦未必能降得住他。因为这小子不是一般人，有野心，有毅力，还有跟他年龄不符的沉稳。”
柳雅珍其实也有同感，天真单纯的女儿如果玩心眼的话，肯定不是成熟稳重的林野的对手。
但女的相对来讲更感性，思考问题的角度也跟程卫建不一样。
“只要他真心的喜欢小梦，对她好，给她幸福，能不能降住重要吗？”
程卫建扯了扯嘴角，“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也跟妈似的，坚定不移的站在他们那边了。”
柳雅珍丝毫不掩饰的笑了，“都说儿媳妇像婆婆吗，我肯定要跟妈统一战线啊。”
程卫建懊悔的说道，“我这是一不小心走了一步错棋啊。”
柳雅珍拍了拍他，“落子无悔。还是想想怎么兑现答应女儿的事吧。”
程卫建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没什么可想的，既然小梦想让人来家里做客，那就来好了。人家去妈那儿都买了东西，我们也理应请吃饭。”
柳雅珍笑着点头，“好，那我就开始准备了。都说女婿进门，小鸡没魂，杀鸡的事儿交给你了啊。”
程卫建拿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可真行，杀鸡焉用牛刀……还是让老三来吧。”
林野和程依梦暂时还不知道，程父程母的决定。
两人在国营饭店吃完饭以后，去逛了林业商店。
还有10天就要过年了，商店里面买货的人不少。
现在正是流行买纱巾手帕等等的年代。
店里的花色种类虽然没有市里百货大楼的多，但也有可挑选的余地。
程依梦给林野挑了一条咖啡色格子的手帕。“这个喜欢吗？”
林野觉得女朋友眼光还不错，点头说道，“喜欢。”
两人有商有量的又买了一条女款的手帕。
程依梦坚决要付账，林野也没有跟她抢。
他们拿着买的东西出了商店，正要回国营饭店门口取自行车的时候，跟一个挎着布包的老太太走了个对面。
林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了。
他倒是听林城说过，一老一少要留在这边过年，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对这个极品的老太太真是厌恶极了，他也懒得搭理，带着程依梦继续往旁边走着。
黄玉桂一看到林野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双三角眼直冒火星子。
再瞧着他身旁衣着光鲜长得特别漂亮的姑娘，好像关系很亲密的模样，没准是处对象了，更是嫉妒恨死了。
她伸出双臂拦住了林野，“小畜生，你见着我连招呼都不打是吧？”
林野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你都叫我小畜生了，我还跟你这个死老太太打什么招呼？”
黄玉桂被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故意冲着一脸懵的程依梦说道，“姑娘，我告诉你，你可得擦亮眼睛，这小畜生连……”
林野对老太太的恶毒，早就领教过了，因此一点儿都不意外。
但是现在街面上人来人往的，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万一有认识程依梦的人，所以直接捂嘴拎起人去了胡同里。
黄玉桂压根就没想到林野会有这样的动作，反应过来想要挣扎反抗的时候已经晚了。
程依梦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的后面，对这样的变故也是万万没想到。
林野走动间，凑近黄玉桂的耳边沉声说道，“老太太啊，你如果想让你的宝贝孙子林龙断子绝孙缺胳膊少腿，你就继续说，使劲说，大声嚷嚷！”
黄玉桂真切的感受到了林野的超然力量和心狠手辣，忍不住有些后悔主动招惹这个小畜生了。
可是嘴被捂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等进了胡同，一被放开，她踉跄的差点摔倒。
“你……”
林野嫌弃的甩了甩手，“你什么你！你不想说吗？给你机会，说吧！”
之后还是感觉不舒服，又抓起了旁边的雪搓手。
程依梦看着老太太那一口黄牙说不上多久没刷了也觉得恶心，急忙从兜里掏出洗过的手绢递给林野。
黄玉桂卡巴着三角眼，看着俩人默契十足的互动，肯定他们是处对象了，后槽牙差点没咬碎。
但是因为刚刚的威胁还仿佛在耳边响起，她还真怕对自己宝贝孙子不利，愣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林野看着老太太那副贼眉鼠眼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觉得可笑至极。
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小人，让母亲和他们这么多年没少受气受苦。
“没有话说就赶紧走！不过记住了，再敢招惹我和我妈，我一定说到做到，对你的心头肉下手！”
黄玉桂再是怨恨和不甘心，也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赶紧灰溜溜地迈着小脚溜了。
程依梦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仍旧问了一句，“这个老太太是……”
林野并没有想要跟程依梦隐瞒家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嚷的人尽皆知，让人当成热闹看。
“她是我奶，但现在我不认了。想知道我打人的事儿吗？”
程依梦无比坦诚的点头，“想。”
林野笑道，“我们换个地方，莪详细的讲给你听。”
“好呀。”
程依梦并没有因为听说了对象打人，而产生害怕的心理。
因为两人小学中学做了那么多年同学，自认为还是挺了解他的为人。
再联想到他和母亲先是从家里搬出来，之后离婚，很多事情也不言而喻了。
林野带着程依梦去了大河边。
冰面上有一些人在打出溜滑和玩爬犁，非常热闹。
两人特意骑车又往前走了一段。
选择了一处适合谈心的地方。
林野没用她开口，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大概的讲了讲。
“……我带着我妈出来，先住在老姨家，后面租了唐国良家的房子，你基本上也都知道了。”
对于家庭和睦，父母也很少吵架的程依梦来说，刚刚听到的一切真的刷新她的认知，也气的握紧了拳头。
“他们也太坏太不讲理了！都已经把你父母害的离婚了，竟然还好意思找你的麻烦！还想要挑拨我们……”
林野冷笑道，“他们可不会觉得自己不讲理，没准还会委屈的不行呢。”
程依梦认真的说道，“如果换一个角度看，你母亲离开了这些人反而是件好事。”
“是的，我也这样觉得。”林野神色一整说道，“小梦，你放心，我们以后结婚的话，我肯定不会……”
程依梦用手盖住了林野的嘴，不让他把话说出来。
“我又不是认识你一天两天了，这点信任还能没有？”
林野勾唇笑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两个人相视而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更浓烈的爱意。
他们在大河边又待了一会儿以后，感觉寒风呼啸实在是太冷了，于是很快离开。
林野考虑到程依梦着急回家面对父母的问题，主动提出来先送人回去。
程依梦的确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见过林野以后的感受，以及何时兑现答应的承诺。
她也是因为担心提前告诉了林野知道，结果父母出尔反尔，才选择隐瞒的。
两人可以说一拍即合。
到了程家的大门外，程依梦跟林野挥手告别。
目送他离开，转身进院。
一进屋，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爸，妈，你们人也见了，这回怎么说？”
柳雅珍笑道，“小伙子人不错，我跟你爸已经商量好了，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叫来家里吃饭吧！”
程依梦没想到，父母不但对林野满意，还这样痛快的兑现诺言，惊喜极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好高兴呀！”
看到女儿如此开怀都要手舞足蹈了，两人对视了一眼。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还能骗你。”
程卫建也心情复杂的说了句，“真是个小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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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也能猜到，估计是她父母或者家人想要侧面的见见他或者考察一二。
对于曾经有过女儿的林野来说，完全能够理解那份心情。
毕竟，养女儿像养花一样，小心翼翼的精心呵护，好不容易等到一朝花开，却要被人连盆带花的端走，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做到割爱或放手。
到家后，潘秀荣她们正围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捏着南瓜饼。
“老二，回来了。”
“回来了。”
林野一进屋就闻到了肉香，“你们炖肉了？”
“炖了。”潘秀荣笑着说，“跟咱们一趟房的邻居家杀年猪了，我们听到动静也过去买了一大块肉和大骨头，那家人后来还给送了酸菜血肠杀猪菜……”
东北进了腊月，大部分养猪的人家都要杀猪，为过年包饺子、做菜准备肉料，民间谓之“杀年猪”。
有童谣曾唱到：“小孩小孩你别哭，进了腊月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月就是年”，从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人们盼望杀年猪吃肉的心情。
“那这邻居不错啊。”林野笑着追问，“一大块是多少？没多买点？”
“多买了，有十多斤呢。大锅里给你留了不少蒸的五花肉和馒头，快吃去吧。”
潘秀荣知道儿子的饭量，就算在外面跟对象吃过饭了，肯定还能吃进去。
一听十多斤，林野却一点都没觉得多。
他们家人多，消耗的也快。
可谁让他没赶上呢。
林野回房间脱下了新做的中山装，才去厨房洗手。
之后，他从大锅里端出来半盘泛着油光格外诱人的蒸五花肉，用筷子挑选几片肥肉相间的肉夹在掰开的馒头里，做成中式汉堡，又美美的用了一餐。
次日，上午九点多，林野提前一些到达了公园门口。
许是今天没有那么冷，又是礼拜天的关系，凉亭和小广场都有人，还有几个跑动的小孩子。
林野锁好了自行车，刚直起腰就看到了骑车过来的程依梦。
“你刚到吗？”
程依梦说话间，下意识的朝公园里张望了一眼，又急忙收回了视线。
林野将一切看在眼里，也不点破，“对啊。停我旁边吧。”
“好呀。”程依梦灵巧地下了自行车。
林野趁着等她锁车的间隙，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一圈公园里的人，很快锁定了几个怀疑对象。
“好了，走吧。”
“好。”
两人一起进了公园。
貌似很随意的在小道上散着步。
程依梦往下拽了拽围巾，露出整张俏丽的小脸，“今天不是很冷，气温有一些回升。”
林野立即明白了傻姑娘的用意，他忍着笑意，也有样学样的把围巾打开，“确实回升了，等中午的时候更暖和。哎，我们午饭去国营饭店解决？”
程依梦舔了舔唇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少点菜。”
林野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那越发红润的唇上，“好，答应你。”
他们有说有笑的在公园里逛了一大圈，最后去了凉亭里找地方坐下来。
虽然是冬天，但因为穿着厚棉裤，坐在有木头的地方倒也没有太冷。
凉亭里不只有他们，还有成双成对的男女和几位老人。
程依梦从坐下后就透出了一些不自然，眼神有些发飘。
林野当做没发现异样，神色如常的继续聊着天。
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坐在他们斜对面的那两位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人就是程依梦的父母。
不止是因为两人形色可疑，还因为程母那双酷似程依梦的眼睛暴露了。
今天再暖和，也是零下三十多度的室外。
过了十多分钟，林野就提议离开。
程依梦积极雀跃的响应，立刻跟着他走了。
程卫建望着跟女儿走在一起的小伙子的背影，转回头悠悠的叹了口气。
柳雅珍太清楚丈夫为何叹气了。
其实说实话，连她都没有想到女儿的男同学长大成人后变化这么大。
她拽了一下他的胳膊，两人也离开了凉亭。
“人也见了，什么感受？”
“不可否认，长相個头都没挑的。也难怪小梦那么相中。”程卫建顿了顿，“眼神也挺正，不像是那种油嘴滑舌心术不正的人。”
“说的挺中肯。”柳雅珍笑着打趣，“人家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没想到你这个老丈人……”
程卫建无奈的道，“等我把话说完。从前没见的时候，我觉得门不当户不对，条件太差，女儿眼光是真不行。
但是，现在我有点担心小梦未必能降得住他。因为这小子不是一般人，有野心，有毅力，还有跟他年龄不符的沉稳。”
柳雅珍其实也有同感，天真单纯的女儿如果玩心眼的话，肯定不是成熟稳重的林野的对手。
但女的相对来讲更感性，思考问题的角度也跟程卫建不一样。
“只要他真心的喜欢小梦，对她好，给她幸福，能不能降住重要吗？”
程卫建扯了扯嘴角，“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也跟妈似的，坚定不移的站在他们那边了。”
柳雅珍丝毫不掩饰的笑了，“都说儿媳妇像婆婆吗，我肯定要跟妈统一战线啊。”
程卫建懊悔的说道，“我这是一不小心走了一步错棋啊。”
柳雅珍拍了拍他，“落子无悔。还是想想怎么兑现答应女儿的事吧。”
程卫建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没什么可想的，既然小梦想让人来家里做客，那就来好了。人家去妈那儿都买了东西，我们也理应请吃饭。”
柳雅珍笑着点头，“好，那我就开始准备了。都说女婿进门，小鸡没魂，杀鸡的事儿交给你了啊。”
程卫建拿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可真行，杀鸡焉用牛刀……还是让老三来吧。”
林野和程依梦暂时还不知道，程父程母的决定。
两人在国营饭店吃完饭以后，去逛了林业商店。
还有10天就要过年了，商店里面买货的人不少。
现在正是流行买纱巾手帕等等的年代。
店里的花色种类虽然没有市里百货大楼的多，但也有可挑选的余地。
程依梦给林野挑了一条咖啡色格子的手帕。“这个喜欢吗？”
林野觉得女朋友眼光还不错，点头说道，“喜欢。”
两人有商有量的又买了一条女款的手帕。
程依梦坚决要付账，林野也没有跟她抢。
他们拿着买的东西出了商店，正要回国营饭店门口取自行车的时候，跟一个挎着布包的老太太走了个对面。
林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了。
他倒是听林城说过，一老一少要留在这边过年，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对这个极品的老太太真是厌恶极了，他也懒得搭理，带着程依梦继续往旁边走着。
黄玉桂一看到林野就气不打一处来，一双三角眼直冒火星子。
再瞧着他身旁衣着光鲜长得特别漂亮的姑娘，好像关系很亲密的模样，没准是处对象了，更是嫉妒恨死了。
她伸出双臂拦住了林野，“小畜生，你见着我连招呼都不打是吧？”
林野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你都叫我小畜生了，我还跟你这个死老太太打什么招呼？”
黄玉桂被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故意冲着一脸懵的程依梦说道，“姑娘，我告诉你，你可得擦亮眼睛，这小畜生连……”
林野对老太太的恶毒，早就领教过了，因此一点儿都不意外。
但是现在街面上人来人往的，他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万一有认识程依梦的人，所以直接捂嘴拎起人去了胡同里。
黄玉桂压根就没想到林野会有这样的动作，反应过来想要挣扎反抗的时候已经晚了。
程依梦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的后面，对这样的变故也是万万没想到。
林野走动间，凑近黄玉桂的耳边沉声说道，“老太太啊，你如果想让你的宝贝孙子林龙断子绝孙缺胳膊少腿，你就继续说，使劲说，大声嚷嚷！”
黄玉桂真切的感受到了林野的超然力量和心狠手辣，忍不住有些后悔主动招惹这个小畜生了。
可是嘴被捂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等进了胡同，一被放开，她踉跄的差点摔倒。
“你……”
林野嫌弃的甩了甩手，“你什么你！你不想说吗？给你机会，说吧！”
之后还是感觉不舒服，又抓起了旁边的雪搓手。
程依梦看着老太太那一口黄牙说不上多久没刷了也觉得恶心，急忙从兜里掏出洗过的手绢递给林野。
黄玉桂卡巴着三角眼，看着俩人默契十足的互动，肯定他们是处对象了，后槽牙差点没咬碎。
但是因为刚刚的威胁还仿佛在耳边响起，她还真怕对自己宝贝孙子不利，愣是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林野看着老太太那副贼眉鼠眼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就觉得可笑至极。
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小人，让母亲和他们这么多年没少受气受苦。
“没有话说就赶紧走！不过记住了，再敢招惹我和我妈，我一定说到做到，对你的心头肉下手！”
黄玉桂再是怨恨和不甘心，也抱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赶紧灰溜溜地迈着小脚溜了。
程依梦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仍旧问了一句，“这个老太太是……”
林野并没有想要跟程依梦隐瞒家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嚷的人尽皆知，让人当成热闹看。
“她是我奶，但现在我不认了。想知道我打人的事儿吗？”
程依梦无比坦诚的点头，“想。”
林野笑道，“我们换个地方，莪详细的讲给你听。”
“好呀。”
程依梦并没有因为听说了对象打人，而产生害怕的心理。
因为两人小学中学做了那么多年同学，自认为还是挺了解他的为人。
再联想到他和母亲先是从家里搬出来，之后离婚，很多事情也不言而喻了。
林野带着程依梦去了大河边。
冰面上有一些人在打出溜滑和玩爬犁，非常热闹。
两人特意骑车又往前走了一段。
选择了一处适合谈心的地方。
林野没用她开口，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大概的讲了讲。
“……我带着我妈出来，先住在老姨家，后面租了唐国良家的房子，你基本上也都知道了。”
对于家庭和睦，父母也很少吵架的程依梦来说，刚刚听到的一切真的刷新她的认知，也气的握紧了拳头。
“他们也太坏太不讲理了！都已经把你父母害的离婚了，竟然还好意思找你的麻烦！还想要挑拨我们……”
林野冷笑道，“他们可不会觉得自己不讲理，没准还会委屈的不行呢。”
程依梦认真的说道，“如果换一个角度看，你母亲离开了这些人反而是件好事。”
“是的，我也这样觉得。”林野神色一整说道，“小梦，你放心，我们以后结婚的话，我肯定不会……”
程依梦用手盖住了林野的嘴，不让他把话说出来。
“我又不是认识你一天两天了，这点信任还能没有？”
林野勾唇笑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两个人相视而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更浓烈的爱意。
他们在大河边又待了一会儿以后，感觉寒风呼啸实在是太冷了，于是很快离开。
林野考虑到程依梦着急回家面对父母的问题，主动提出来先送人回去。
程依梦的确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见过林野以后的感受，以及何时兑现答应的承诺。
她也是因为担心提前告诉了林野知道，结果父母出尔反尔，才选择隐瞒的。
两人可以说一拍即合。
到了程家的大门外，程依梦跟林野挥手告别。
目送他离开，转身进院。
一进屋，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爸，妈，你们人也见了，这回怎么说？”
柳雅珍笑道，“小伙子人不错，我跟你爸已经商量好了，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叫来家里吃饭吧！”
程依梦没想到，父母不但对林野满意，还这样痛快的兑现诺言，惊喜极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好高兴呀！”
看到女儿如此开怀都要手舞足蹈了，两人对视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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